九卿

【ALL正】 戒烟

正正生气梗

 

小吵怡情，大吵伤身

 

全文虚构，时间线模糊

严重OOC

与现实人物无关

 

不接受撕逼不接受ky不接受黑任何人

不准上升×1007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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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朱正廷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在韩国做练习生压力太大，黄明昊没来之前公司只有他一个练习生，三个舞蹈老师一起盯他一个人的情况时有发生。躲在公司某个办公室桌子下面痛哭几次后，理智如朱正廷，终于知道眼泪并不是疏解情绪的良药——香烟是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不记得第一次抽烟是什么时候了，反正当一口滚烫的浊气火烧火燎过自己的肺管后，被呛得不停咳嗽的同时，四肢百骸也确实被熨帖得舒坦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香烟是黄明昊没来之前，朱正廷治愈自己的良药。黄明昊来到他身边之后，便理所应当地代替了香烟的位置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彼时朱正廷已经有了烟瘾了，奈何黄明昊小孩子性情，每天除了上厕所基本都缠着这个漂亮哥哥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抽烟对身体不好。”黄明昊皱着眉对朱正廷说“而且味道难闻。”他用手在自己鼻子前面扇了扇，神情竟然有些委屈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朱正廷向来受不了小孩子委屈——这毕竟是他在陌生土地上唯一的支撑和依靠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那哥哥不抽了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朱正廷话虽这么说，但烟瘾上来了谁能控制得了。他第十次缩回伸向裤兜的手时，黄明昊递过来一根棒棒糖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哥哥想抽烟的时候就吃它吧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朱正廷心安理得递接受了小孩子稚嫩且赤忱的甜蜜，每次烟瘾犯了的时候便有一根棒棒糖递过来。久而久之，他真的把烟戒掉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香烟哪有棒棒糖甜呢？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棒棒糖也没有小孩子甜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小孩子甜得哟，撒一撒娇朱正廷心都软成一滩水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可是小孩子单纯的皮囊下住着一个留不住的灵魂——他的血液里藏着风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今天的练习室朱正廷姑且认为是对方青春期的叛逆，可无心的刀子扎人更疼。如果不是心里早就将那些话排练了无数遍，怒火当头的情况下，黄明昊怎么会把他们一五一十地吼出来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你凭什么管着我们啊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就是个队长吗？你以为你多牛逼啊！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我不还是你的哥哥吗？不还是你在韩国依靠的哥哥吗？这些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？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队长”和“哥哥”似乎只是一个称呼而已，但心思细腻如朱正廷，他总喜欢把一些没有生命的元素打上标签——在他心里，“队长”只是互相合作，下了舞台脱下服装，便可以将彼此归还于人海。“哥哥”不是，“哥哥”是可以融入生活甚至贴合生命的，很难分开，或者说，不会分开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朱正廷想好好问问黄明昊，心平气和地谈一谈的那种。但情绪一时汹涌得他险些招架不住，鼻头酸得要命，眼眶也热乎乎的。他不想直接在他们面前崩溃，便什么都没说，转身回了自己屋子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关门的瞬间，他听见范丞丞说: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不用管他，一会就好了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知我者，莫过于范丞丞也。朱正廷苦笑，他是该心痛于范丞丞对自己的冷静呢，还是该开心与范丞丞如此了解自己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朱正廷想不明白，于是他为自己点了一支烟。一支烟燃尽他也没有想清楚，于是他点了第二支、第三支、第四支。。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尽管他很久没有抽烟了，尽管香烟没有棒棒糖甜，尽管抽起烟来他就回想起某个小朋友——而某个小朋友此时已经单方面夺取了自己对于他来讲，“哥哥”这一身份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朱正廷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是很安静的，连呼吸都会被他无意识地放轻，就跟一个精致却没有灵魂的洋娃娃一样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这导致门外细微的声音都会被听得很清楚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朱正廷听见毕雯珺埋怨完黄明昊又埋怨范丞丞——明明他自己刚刚也什么话都没说，电线杆子成精似的站在一旁，默许了两个小崽崽的出格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黄明昊被埋怨后什么都没说，范丞丞则是咂舌半天，别别扭扭地逞强了一句“本来就是！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嗯，他说得对。朱正廷暗自同意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都说他是大厂食物链顶端的男人，他自己也在镜头前大谈特谈自己生气的时候弟弟们是怎么哄他的。可只有朱正廷知道，自己真正生气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别人哄——一是惹他生气的弟弟们拉不下脸，二是他自己可以哄好自己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门外的脚步声窸窸窣窣地响了一会就安静下来了。没有人来敲门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他包里最后剩下的两包烟已经被自己抽没了，屋子里跟进行邪教活动一样烟雾缭绕，他坐在烟雾中间，好似马上就要坐化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朱正廷自诩香烟可以让他自愈，可两包烟抽完他还是疼，心脏疼，狠命得疼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他长记性了，不能再让别人放肆地了解自己了。范丞丞就是太了解自己，才能精准地把每把刀都往自己的痛处插。那才叫疼呢，疼得朱正廷眼眶胀得止不住流眼泪，心脏一直在往外翻酸水。朱正廷掩着嘴，喉咙不停上下滚动着——难过到直犯恶心是个什么意思？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范丞丞啊范丞丞，你就不能，假装不那么了解我吗？

 

         争吵是在中午发生的，起因是朱正廷下了飞机就马不停蹄赶回宿舍，本来以为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们依旧可以好好练习，结果一推开宿舍的门就看见他们三两成组，打游戏的打游戏，吃零食的吃零食，就好像三天后有巡演的不是他们一样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晌午十分的骄阳不仅蒸腾着房间的温度，也将几人心里的火搓到了极致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朱正廷呼吸着愈发稀薄的空气，哑着声音吼到“不能练就赶紧解约回家啊！在这浪费什么时间？！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几乎所有行程都赶在了一起，他连轴转了将近一个月，无数个红眼航班和舆论压力将他折磨得身心俱疲，平均每天四五个小时的睡眠和休息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挑战他的极限。月初得的感冒到月末了还间或发烧，朱正廷咳得小脸通红时甚至半开玩笑半带认真地问自己经纪人“姐姐，过劳死算不算工伤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他是真的生气，也是真的委屈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这句话说得也是真的过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朱正廷很有自知之明，所以这句话一出口，他便低着头噤声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可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青春期的叛逆小孩你指望他们有多理性，朱正廷这边情绪还没冷静下来，黄明昊那边炸了锅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从年龄吵到舆论，从去年的事吵到今年的事。因为关系最好最亲密，所以吵起架来才会挑着最扎人心窝子的地方吵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黄明昊和范丞丞两个人一唱一和，吵得周围人都噤若寒蝉。黄新淳和丁泽仁一边一个拽着那两人的衣袖，毕雯珺站在一旁，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——他看朱正廷的时候和朱正廷对视了，他吓了一跳，急忙低下头，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毕雯珺从来都是这样，事情的发展若是在他的轨迹范围内还好，若是有一点点意外发生，他都会手足无措——就像当初在《食光》里那样，朱正廷的手被切伤，其他人都凑上去关心，只有他一个人直愣愣地杵在一边，除了自然流露出的心疼的表情，他没有多余的表示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不是不关心，也不是不在乎。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门口响起敲门声，朱正廷皱着眉掀了掀眼皮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“哥。。。正廷哥。。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小仓鼠的声音在门口怯怯地响起，朱正廷一听心便软了半截，紧皱的眉头也松了下来。他起身去开门，走到门口忽然发觉屋子里烟味太重，他又反身去开窗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门打开，李权哲软软乎乎的小脸凑了过来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“内个。。。哥~你别生气了~我们知道错了。。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小孩被屋内的烟味呛得止不住耸鼻子，却还是软着声音跟朱正廷撒娇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乖乖巧巧的小孩子钻你怀里，柔软的头发蹭着你下巴，软软糯糯跟小团子一样地冲你撒娇，你能受得了？

 

         反正朱正廷受不了。李权哲的胳膊环住朱正廷的腰，带着力气勒了一下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“哥，你怎么瘦了这么多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朱正廷没说话，抬手哄孩子一样拍了拍李权哲后背。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机关，刚刚还跟自己哼哼唧唧的小孩忽然不出声了，老老实实地在自己肩头趴了一会，然后从朱正廷的怀里出来，抬头看着朱正廷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这么一看朱正廷才发现，李权哲的眼眶浅浅淡淡地红了一圈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“咋啦这是？”朱正廷暖声问“怎么就委屈成这样了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李权哲只是看着他却不说话，咬着嘴唇的样子很是令朱正廷窝心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我吓到你了吗？”朱正廷看着李权哲的眼睛。对方眼中一派澄澈的干净，令他有些羡慕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小孩摇了摇头，半晌，他犹豫着伸手，拽住了朱正廷的衣袖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哥，你辛苦了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全宇宙可以就此剧终了，起承转合的剧情和演员盛大的悲喜都不重要了，细枝末节的美好和感动他也不在意了。朱正廷看着一脸认真的李权哲，忽然发觉自己只是少了这样一句话而已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他所有的情绪崩溃，所有的自我否定，不过是因为少了一句——

 

         “我在，我懂，你辛苦了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朱正廷很少在李权哲面前暴露情绪的。实话实说，李权哲的脸太具有欺骗性，朱正廷每次不刻意考虑年龄问题时，一直觉得李权哲是最小的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最大的在“最小”的面前示弱，算什么啊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可他今天是真的有点顶不住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“今天。。。对不起啊，我不该跟你们发脾气的。。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朱正廷声音极小，李权哲非得仔细听才能听清楚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丞丞和明昊。。。还在气我吗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是故意说那些的。。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我是真的。。。有点累了。。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朱正廷站不住了似的直往李权哲身上倒，李权哲便顺势把人扣在怀里，学着哥哥哄自己的样子，上下安抚朱正廷的背脊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他的哥哥，超人一样的哥哥，原来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哥，范丞丞和黄明昊都不气你了，我过来之前他们俩还在猜拳，谁输了谁来哄你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你吓到我们是真的，你都不知道今天你刚回来的时候脸色有多白，我看你训范丞丞和黄明昊的时候都怕你一口气喘不匀直接过去了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李权哲仗着朱正廷安安静静地伏在自己身上没有力气揍他，便一股脑把什么话都说出来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新淳哥和丁师兄在研究菜谱呢，他俩说你瘦得太厉害了得好好补一补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还有啊，哥，你别怪雯珺哥没出现在你面前了，他看你生气比他自己都闹心，刚刚正在屋子里揪完自己头发，我过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他出去，说是要给范丞丞和黄明昊加练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李权哲想了想，有补了一句“通宵的那种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话音刚落，朱正廷忽然挣扎了起来“通宵？？？！毕雯珺怕不是疯了？？？通宵训练不要命了？？！！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李权哲被晃得差点抱不住他，连忙紧了紧手臂“好了好了好了好了，偶尔一次出不了事，雯珺哥有分寸，有分寸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那也不行啊！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又不是你通宵的时候了？？？”被逼无奈，李权哲为自己敢于挑战权威的精神点了个赞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他们的身体是身体，你的身体就是钢铁了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朱正廷闻言安静了下来，也不动了，轻轻笑着说“我是队长啊宝宝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那你也可以稍稍依赖我们一下啊，不是那种撒娇似的依赖，是可以真正把自己交给我们，是你累了就可以放心往后躺，我们总会接住的依赖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但这些话李权哲没有说，他觉得肉麻。他挑挑捡捡，最后靠近朱正廷耳边恳求到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戒烟吧哥哥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不只是想让你戒烟，更想让你戒掉那些用烟才能燃尽的悲苦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“好，戒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