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TYT全员向】 放手 06
嗯。。。这么明显的标题
你们除了番外就不要合计着甜了哈😂
不会甜的!正文里一个甜甜的情节都不会有的!
(顶锅盖跑,打不着我@( ̄- ̄)@)
快完结了啊预计~
时间真的过的好快。。。(瞎矫情)
不接受ky不接受撕逼不接受黑任何人
不准上升×1007
开始啦(ง •̀_•́)ง
六、
姚景元醒的时候是在一个满天辰星的夜。
马嘉祺训练完打发队友回宿舍,自己却过来看他。
这样的探视已经持续一周了,没了姚景元的马嘉祺每一天都过得比之前还要认真——他没有狼心狗肺,只是想着把生活里有趣的事记住,每晚看见姚景元的时候可以说给他听,就算对方听不见,自己也好歹求个安慰。
今天,马嘉祺像往常一样推开门,轻手轻脚地走进去——从姚景元昏迷的第一天起,他便养成了这个习惯,像是怕打扰到对方。
多矛盾啊!他既盼望着对方早些醒过来,又不想扰了人清梦。
马嘉祺走上前,照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开始今日份的碎碎念:
“今天那个编舞老师又发火了。。。哎呀,给耀文都吓哭了,阿程哄了半天。。。”
“体能课的时候,让一边唱歌一边平板支撑,结果亚轩唱到一半就开始打嗝。。。”
“。。。”
他一直低着头,眼角眉梢皆染了笑意。恍然,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更有趣的事情,忽然抬头,却意外对上一双晶亮亮的眸子。
你有多久没看过如此真实的姚景元了?
原本准备好的话,此刻都被揉皱成一团,堵在喉咙里,将马嘉祺的眼眶噎得通红。瞬间,这么多天的等待、失望、自我安慰,全部化成顷刻间决堤的山洪,千万种情绪并齐漫上,一时间让马嘉祺手足无措,不知道先照应哪个好。
经年等待的尘土终于开出了花,马嘉祺哽了许久,也只是轻轻道了句:
“你,你终于醒了啊”
姚景元没有说话,只是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马嘉祺,他的目光太过于沉寂,一如死了很久的潭,又像在对外界可以伤害到自己的一切东西,做出怀疑。对于马嘉祺的眼泪,他也只是微微颤了下眸,便恢复平淡。
空气在姚景元固执的沉默中陷了下去,马嘉祺等了许久,也没等到对方的回应。于是,心底刚刚还千头万绪的情感又一并退潮,像盛大极了的烟花骤然落幕,零星的烟火都被晚风带走,不留痕迹。
他的心开始变得空落落的,他却没有仔细感受,只是不合时宜地想着——是不是在那些黑暗无光的日子里,每次姚景元如履薄冰地靠近他,又被他推开后,也是这种心情?
这么想着,马嘉祺的目光又柔软了几分,像是一张温暖的网,将姚景元从上至下笼住。
而姚景元依旧木然。良久后,晚风从没关严的窗缝漏进,马嘉祺移开目光,前去关门。姚景元这才像被充上电的机器人一样,颇不自然地弯了弯唇角,眼中却渐渐漫上悲伤。
“马嘉祺”他因为长久没说话,声音变得嘶哑而细若蚊蝇。
“你什么时候可以放过我?”
马嘉祺扶在窗上的手剧烈地一抖,窗被他的动作带得开了更大了点,寒凉的晚风顺着涌进,原本就不大的病房,此刻轻而易举地就被填满。马嘉祺僵硬着,很久后才感觉到了冷,他急忙关窗,回头查看姚景元的情况。
他大病尚未愈,自然虚得很受不住多少刺激。夜间的风不管何时,都不是暖的,姚景元吹了片刻,已经觉得浑身冰凉,比医院负一层停尸房的尸体,好不到哪去。
姚景元因为冷而打着哆嗦,马嘉祺仔细替他掖被角,他便一颤。马嘉祺的指尖滑过对方苍白的手背,姚景元痉挛着收回,似乎滑过的不是手,而是长着刺的藤蔓植物。
马嘉祺的头终于落寞地垂下去。
“说什么呢景元。。。”他轻轻地说“你说什么呢。。。”
马嘉祺是真的想对姚景元好的,这一点不需要怀疑,他有资格——作为队友、和迟到的朋友,他也有理由——弥补、亦或者填满苦痛。
但马嘉祺你有没有想过,凭什么啊。。。
凭什么在你想攻击的时候便攻击,想忏悔道歉,就要对方接受啊?
姚景元闻言安静了,不说话了。马嘉祺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,垂着头,像是迷路的孩子。姚景元看着他,忽然无声地笑了。他艰难地翻过身,像一只四脚朝天的乌龟——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,却似乎牵引了他全部的力气。姚景元疲惫地喘息着,目光一刻不离的看着眼前的墙。
那不是墙,于他来说,那是白色的幕布。他的眼睛便是放映机,睁得浑圆,在幕布上放映着他的梦。
姚景元看的认真而眷恋,也不知究竟是想铭记什么,还是遗忘什么。
——找不到路的人是我,不是你。姚景元想。
最后一幕分裂成细碎的光斑随风而散,眼睛变成眼睛,白墙变成白墙。他合上酸涩的眸。
世人皆知“梦都是反的”,而他今日才信。
马嘉祺垂头,又抬头,短短几分钟,他却已经走过四季的温凉——乏力而迷惘。马嘉祺停留在隆冬,却遥远地想着盛夏。他说:
“对不起,景元。”
“是我太狭隘了,不知道如何接受你,所以。。。才很愚蠢地选择伤害你。。。”
“。。。你进了医院,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害怕。。。失去你”
“你放心!等你出院以后,我保证好好对你。。。我们一起训练,然后一起出道。。。”
“未来,一起发光,一起大红大紫,一起做梦,一起走。。。”
马嘉祺说第一句话时,姚景元便掀开了沉重的眼皮。他的瞳孔深处,忽然变得敏感、酸胀,有某种说不出名的情绪,正沿着神经,逐渐爬满眼眶。
这实在是太有分量的几句话,姚景元很有自知之明地认为自己承受不起。它们像枷锁,死死地缠着他身上,没让人感觉到大势已去的轻松,反而有种暗无天日的压抑。
他流泪到不能自已——不是感动,是可怜自己。
姚景元现在面对的,是自己曾在泥泞深坑中挣扎,苦苦哀求也得不到的天光。如今竟被呈送到眼前,并许诺以青春和未来。
璀然璨然,鲜活明亮。
可他忽然不想要了。
让姚景元离开赖以生存许久的黑暗,再走进光明,无疑比继续生活在黑暗里还要痛苦。那些灼热的光线依旧会伤得他体无完肤。
算了吧,他怕了。
会发光的未来是他们的,不是他的。
那些你年少不经世故的情感,与我何干?
“我不想发光。。。”
许久后,他终于克制住了眼泪,而声音颤抖着,像小兽受伤后痛极了的呜咽。又被他刻意压低——他怕声音扬起,那些乱糟糟的情绪也跟着抬了头。
马嘉祺失语,嘴半张着,露出了想讨好别人却又未中人下怀的尴尬。
“那。。。”
不等他说完,姚景元便又开口。此时,病房里安静极了,深沉的夜将整个地球都哄睡了,姚景元的声音,便像讲睡前故事一样和风细雨。他说:
“马嘉祺”
“我想回家。。。”
姚景元的解约书是在出院的第二天签的,签完后隔一天,他便自己订好了回四川的票。
谁没有劝过他呢?丁程鑫甚至急得用违约金吓唬他。可姚景元只是含着公式化的笑,轻飘飘地说了句“我会还干净的。”
“你永远都劝不动一颗死绝了的心”和“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”的概率是一样的。
“一定要走吗?”姚景元收拾着行李,头都没抬。
“我真的会好好对你的,景元。。。不可以给我个机会吗?”
姚景元把最后一件东西装进了行李箱,拉锁。他缓慢地站起身,环顾着四周。这个屋子里已经没有任何一点留有自己印记的东西了——他做的很绝,甚至把自己用过的杯子都打碎了,满地的玻璃碴子,他一点点扫干净,一边扫,一边掉眼泪。
“不如不走了吧。。。”
宋亚轩这样劝着,他还小,说话做事都没什么技巧,只会一味地说“不走了”,然后看着对方坚定地摇摇头。
“要走”姚景元说“不然谁都不好过。”
确定自己没有落下什么,姚景元才扶起箱子,朝门口走去。
“等一下!”马嘉祺一个箭步窜到门口,挡住姚景元的出路——他还在徒劳地挣扎着。
马嘉祺,你早干嘛了呢?
视线里出现了一双不熟悉的鞋,姚景元这才抬起头,终于舍得分给马嘉祺一点目光。
“请让一让。”他说,语气竭力冰冷。
马嘉祺愣了一下,摇头。
姚景元叹了口气,他不想再纠结什么——他没那么多力气。姚景元垂眸,抬步从对方右侧的缝隙中挤过。
“景元!”马嘉祺情急之下不知该怎么办,心脏似乎漏了一块,里面的情绪正从这个孔泄出。他抓住了对方纤细的手腕。
姚景元很明显的一颤,下意识顿住了。
“别走。。。求你,别走。。。”
他不要什么尊严了,他想赌上自己能赌上的东西,他后悔了。
而姚景元却像是听见了什么很有趣的笑话,嗤笑出声,挣脱开马嘉祺的桎梏,转身,注视着他。
马嘉祺对上姚景元的眼睛,心下一惊。
不是这样的,不应该是这样的!
他见过对方的眼睛,无论是微博上偶然看见的照片里,亦或是那日客厅单方面冲动的和解时。这双眼睛无论疲惫也好、凄然也好,都是坦坦荡荡、干干净净的。
这是他身体的泉,你可以透过它看见他的灵魂——他从不曾隐晦。
而不是现在这样,复杂、晦涩、暗不见底、月落星沉。像坚硬的墨石,像浓夜的海。像世间一切厚重而无光的东西。
“马嘉祺。”姚景元揉了揉被对方捏红的手腕,重新拖着行李箱,朝外走去。
“你放过我吧。”
“也放过你自己。。。”
我疲于在生存的夹缝中苟活,亦失去了相信遥不可及未来的勇气。
你那些所谓的承诺,是歉意、还是怜悯,你自己可分的清?
马嘉祺,你容诽谤加身、渡世间恶意,为何不愿在最初的时候,容我、渡我?
我累了,我伤怕了。。。
评论(20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