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卿

随便写写

【TYT全员向】 放手 10

我以后不搞什么完结预告了

从第六章开始宣布完结

结果现在依旧没完结。。。

没别的说的了

只是告诉你们一下

“宁可相信男人的嘴,也别相信九卿说的完结”

=_=

不接受ky不接受撕逼不接受黑任何孩子

不准上升×1007

开始了(ง •̀_•́)ง

十、

     马嘉祺几人刚一步并两步地匆匆离开综艺节目录制现场,妆都来不及卸,便被一群工作人员簇拥和杂七杂八的粉丝簇拥着,挪去了隔壁演播厅。

     他们像逃难一样把自己从人群中剥出来,扔进休息室。彪悍的保镖站在门口,像三峡水坝一样堵截着粉丝。不过显然,这群粉丝比他们还要彪悍。“水坝”们面对,如同饿狼捕食般的雌性生物,颇有几分束手无策,摇摇欲坠,似是即将“垮棚”。

     幸得丁程鑫机灵,用了蛮力从粉丝手中夺出自己外套的一角后,他反手把门一拍,顺势锁上,倚在门板筋疲力尽地喘息着。半晌,他支起身体,对门外的混乱局面给出了中肯的评价:

     “我感觉他们特别像发现特务的红军战士,有这劲头去打仗,叙利亚战争分分钟解决。”

     刘耀文从化妆姐姐的魔爪下努力地半睁开眼睛,从镜子里对上丁程鑫没有神采的目光,懵懂地问:“特务J吗?”

     “。。。”

     马嘉祺斜斜倚在沙发扶手上。沙发很软,他便随波逐流地瘫成一滩。这肢体动作放松到让人误以为他下一秒即将小憩。而他只是半眯着眼,目光聚焦在手机屏幕上——是日历的页面。屏幕因为待机时间长有规律地变暗,马嘉祺便不厌其烦地一次次点亮。泛白的光打在他脸上,像奄奄一息的病人被生灌一口氧气后的低吼,又痛苦又期待。

     今天是9月11日,他们人在北京。节目录制结束后,他们要继续准备两天后的一周年演唱会。

     他们作为组合出道不过三个月后,便真的像台风一样席卷了大半个中国,其光芒万丈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初生的宇宙。而光亮越强,阴影越浓重。

     且不提爆红后脚不沾地的行程安排和少得可怜的休息——虽然这强度已经让无肉不欢的丁程鑫在看见绿茶叶子的时候,也冒出了“儿子盼着晚归的娘”一般殷切的渴望。

     也不论那些傻逼私生对他们的侵扰——虽然他们疯狂得像头没见过活人的畜生,从监听到追车,病毒一样无孔不入。其癫狂、道德沦丧之程度,不亚于刚嗑完一把药、各种×交后杀父弑兄的圣母绿茶婊。

     因为私生,他们四个人到现在都有不同程度的神经衰弱,丁程鑫较甚,已经连着好几天晚上不敢睡熟,整个人像是被名曰“瘦”的魔法反噬了,肥龙单手都能给他拎起来。前几天录制真人秀,他更是犯了低血糖,当场差点一脑袋栽进煮饭锅里。

     作为丁程鑫的亲弟弟刘耀文小朋友,在亲眼目睹了来龙去脉后,一度很想手刃了私生。

     单说这个挨千刀的演唱会,就足够给他们雪中再送一把霜。

     原本“出道个把月就红得作死”这事本来就拉仇恨,而今演唱会消息一放出,网上更是兵荒马乱得厉害。坐等打脸的有之、一心支持的有之、围观吃瓜的有之、想看笑话的亦有之。

     可悲的是,他们每日为了个人和团体行程忙得两眼漆黑——马嘉祺刚给一部自己主演的电影跑了几十场宣传——真正能好好练习准备节目的日子,拼拼补补也凑不齐半个月。

     刘耀文迷茫无措、宋亚轩生无可恋、丁程鑫直接化身为热锅上的蚂蚁,每天嫌地烫脚似的焦急闹心。周围人时刻都注意着他,万一他哪天想不开上去拉一把还来得及。

     而马嘉祺最妙了,他竟然可以在同样急迫与烦躁的情况下,隐隐生出一份无可名状的情绪。这种情绪像柔软的风扶起发梢,轻轻擦在脖颈上的、若有若无的心痒。似乎是顺着神经末梢传来,逐渐爬满全身,连密布在心脏上的细小血管,都悸动得仿佛情浓之时。

     马嘉祺努力半晌都没把它压下去,遂毅然决然地起身,不顾其他人劝阻,留下一句“我去卫生间”便推门出去。





     他一路披荆斩棘,终于冲进了楼梯。他没去卫生间,而是拐了个弯去了天台。

     马嘉祺一路走一路反复拨打着一个号码。第一遍是对方没接而自动挂断,第二遍和第三遍一看就是有意的了——彩铃还没唱完一个字,便被人生生掐灭。像一只被卡着脖子的鸡。

     马嘉祺烦躁地甩着胳膊,不怕高似的径直走到栏杆后。天台上的风猎猎的,吹得很疾,席卷着树叶、尘土、沙砾,直直朝马嘉祺面门冲来。他的头发掀上去,露出光洁的额头,衣服胀着,像一张鼓——可这并没有让他觉得凉快,无论北京还是川渝,夏季的风都如出一辙的粘稠闷热。

     他的鼻尖和鬓角都沁出了汗珠,胸口和后背的衣料湿出一个大陆板块。他心里点着了一样,火烧火燎。而这把火只点燃了心脏,还没等波及思想,便被随后而来的一桶水即使止损了。

     跟白娘子水漫金山似的,从天灵盖到脚底板、沿路大大小小的器官、主支血管、神经和骨头,一处不落地浇了个透心凉。这种凉从心脏的最隐晦、最幽深的地方泛出来,随即便像傍水而生的苔藓植物,在心脏里靠着血液密密麻麻地挤做一团。

     点火的想法是“这傻小子死过去了吗不接电话?”

     浇水的想法是“傻小子说了让你放过他,就算死了也与你无关。”

     马嘉祺动了动黏在一起的骨头,低头望着棒棒糖似的路灯,一阵晕眩。他立刻稳住身形,指尖颤抖拨了第四遍,他的目光遥远地落在天际,淡泊又执拗,似乎如果对方再不接电话,他从这里含笑跳下去都有可能。

     还好傻小子善良,没让他跳楼。电话通了,里面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“喂!谁啊!”

     马嘉祺滞了一秒,嘴角牵动着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,只能做出一个像是哭笑不得的表情,小心翼翼地说“好。。。好久不见。”





     卫生间的空气果然不美好,即使头顶上有一个通风的窗户,姚景元仍然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发紧。他倚在门板上的脚挪了个角度,散漫的目光收成一点——明明没有大幅度的动作,却让人觉得他已经稍息立正站好了。

     “你找我有事吗?”

     一年多的时间足够重新塑造出一个人。显然,姚景元遂了自己的心愿。他没有丝毫的不知所措,反而平静而淡然地接了话,神情的放松与电话那端马嘉祺的纠结形成鲜明的对比。马嘉祺说句话也会字斟句酌,而姚景元连嘴角的笑都像是漫不经心挑起来的。

     “有。。。有啊”马嘉祺干巴巴的开口,对方忽然笑了“我还以为我们的事情早就结束了”一时间故事重提,马嘉祺颇有几分尴尬。幸好姚景元没有不长心地让他尴尬,“什么事?”他问。

     “我想。。。咳”马嘉祺解释,无端被风呛了一口,他清了清嗓子,接上话音“我想请你来看,来看我们一周年的演唱会。。。”

     你亲自来看,这个曾作为理由之一中伤你的舞台,这个我们倾尽所有、泡着血泪前往的世界,其实不过如此。

     你亲自来看,这一年我过得也不好,几乎把你曾受过的罪、吃过的苦,重新自己受了一遍、吃了一遍。

     你亲自来看,找到平衡也好、真正放下也好,都当做是我对你的弥补。

     你亲自来看看,我想见你了。






     一周年。。。原来已经这么久了。。。

     姚景元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曾在自己梦中出现的舞台,只是时间太长,细节已经模糊不清。

     ——那比舞台更久远的时候呢?他动了动酸痛的脖子,半眯着眼。

     风波暗涌的后台休息室,出言不逊;

     演播厅大楼外像一棵树的姑娘;

     如潮的黑夜与灯火,寂静的客厅;

     电视柜左边的抽屉;

     意味不明的拥抱;

     幕布一样的白墙,放映机一样的眼睛;

     幸福得一看就不属于他的梦;

     一纸合约;

     “你放过我,也放过你自己”

     那一年夏季匆匆忙忙,似乎每一天都塞满了事情。而姚景元如今想起,仿佛只是以观众的角度,看了一场场面庞大却空虚,且丝毫不符口味的小制作戏剧。归总一下情节,能够评头论足的不过十几分钟。而这十几分钟,又大多能概括成四个字:

     自作自受。

     姚景元从漫漫长长的回忆中脱身,时间也才过了须臾。马嘉祺往避风的地方走了走,轻咳一声示意对方回答。姚景元低低地笑了。

     一年多的时间不是闹着玩说过去就过去的,姚景元放任这365天变成365把刀,每天在他身上左劈一瓣,又砍一下,血和碎骨头掉了满地,方才雕出一个满意的自己。姚景元没有虐待自己的瘾,也不想这件出自自己之手的“作品”没保持几天就碎了。

     但鬼使神差地,他不知道被什么玩意儿附了身,硬是从胸腔里沉闷地挤出来个字:

     “好”








     马嘉祺答应给自己订机票和酒店,那自己也不用担心什么了。姚景元从卫生间回班的路上下课铃响了,班主任气势汹汹地从班级出来,质问他干什么去了。

     “你上厕所用半节课吗?这时间都够你刷个厕所的了!”

     那你权当我刷厕所去了吧。。。

     姚景元没解释,自觉领了份检讨,答应下周一交。想了想又觉得不妥,于是把周一挪到了周二,顺便跟老师请了假。班主任懒得理他,摆摆手随他去了。

     反正他可以重新回到学校并且迅速和同学们打成一片,除了长得好看,说他没有分寸,班主任是不相信的。

     姚景元回班就趴在桌子上装死,同桌发现他半天也不换姿势,略显担心地戳了戳他“你是用着半节课体验了一把从恋爱到失恋的全过程吗?”

     姚景元想说自己其实刚刚经历了一场莫名其妙的角逐,并接受了一个善恶不清的邀请。而偏过头,电光擦着火石间,他忽然冒出了个闪亮亮的想法:

     “13号是。。。13号?!”

     同桌赞同地点头“多新奇啊,14号还是14号呢。。。”

     姚景元也知道自己犯傻了,随即换了个说法“我是说13号我生日。。。”

     “生日快乐。。。?”

     “你觉得。。。18岁生日自己一个人在飞机上过是不是惨了点。。。”

     同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“你要干嘛去?还坐飞机?你要去签订什么和平协议啊?宝贝儿你可怜可怜广大文科生好吗???”

     姚景元无语凝噎,觉得和傻逼说话是自己理亏了,遂转头不看他。

     “不惨”同桌恢复正常,说到“你想想看,十八岁意味着什么,你所有的身体机能和器官都马上要走下坡路了。比如说心脏吧。。。”

     姚景元在同桌对心脏展开的滔滔不绝中再次把头埋起来。同桌说我们现在的心脏还和健康,但十八岁以后就不知道了,所以十八岁只是你健康身体宣告完结的日子,以后的日子模糊不定,你有什么可庆祝的?

     姚景元苦涩地笑了笑,他闭上眼,心说那我是个特例吧——早在一年之前,你们都在埋怨这是高中最后一个暑假,而我却已经在一个繁华的地方把心脏掏出来交易,其交易的不平等程度堪比《南京条约》。

     我现在在你们之中是普通学生,与你们穿着一样的校服,表面似乎无异。而事实上,你们跳跃的是实实在在的心脏。我的胸腔里龟缩着的,是一堆没有价值的破铜烂铁,是逐渐变异的无机质。

     心哪去了?

     被用来交易了啊

     结果吗?

     一纸合约、自作自受。













     马嘉祺挂了电话,便急忙订机票留座位,一切结束后,他将信息告知姚景元,倚在水泥栏杆上,后知后觉地兴奋起来。

     马嘉祺把目光送到遥远的地方,林林总总的高楼把地平线割裂出不规则的线条,暮阳从两座大厦之间的缝隙里渗出,温暖的橙黄色弥漫了一半的天空,把那些大楼直来直去的线条浸泡的柔软。

     而另一半的天空则澄净得过分,初上的霓虹与街灯像光洁的星辰,不远处的商业圈已经逐渐显现出火树银花不夜天的氛围。

     马嘉祺像天——一半年轻,按照无数除了他自己以外人的想法活着,既规范又恣意。一半苍老,时常想时间停滞或倒退到起点,心中缱绻的心事总是将他拖拽到生死的边界,那个冰冷的客厅。

     但以后不会是这样了。马嘉祺浅浅笑着,心情颇为愉悦。他吹走落在他手里的树叶,像是吹掉多余的负担。他步履轻快地离开天台,成为第一位期待这次演唱会的内部人员。












     姚景元用了一整个周六说服了父母,言语之诚恳,态度之诚挚,与小学联欢会上擦着红脸蛋看不出男女的主持人,进行积极向上的开场白没有区别。

     13号清晨,姚景元熟稔地收拾着行李——事实上,他在家里转了一圈,发现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好带的,于是只背了个双肩包,连托运都不用。

     姚妈妈答应了让他去,其实心里还是直放心不下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儿子了,她觉得自己的心跳相对于平常快了一些。“我送你下去吧”她说,先一步走出家门。姚景元没拦住,索性随她,自己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。

     “哎呀,你说你干嘛非得要去北京呢!”

     “他们也是,都高三了还邀请你”

     “邀请你你就去,你自己坐飞机我不担心吗?!”

     “怎么一点都不懂事呢?”

     姚妈妈的担心太过于显山露水,以至于姚景元不得不动了打断她的念头。他一边伸手拦车,一边琢磨着如何自然地转移话题。

     不等姚景元想明白,姚妈妈便又叹气:

    “唉,按理说,那舞台,你原本也能站上去的。。。”

     这句话想根针,生生截断了姚景元的一句“放心”,刺在他心尖上,刺在神经末梢上,刺在眼角最敏感最易泛红的地方。

     姚景元抿了抿唇,什么也没说。姚妈妈也自知失言,噤了声。计程车卷着尘沙缓缓驶来,在姚景元面前停下。姚景元把书包扔进后座,一条腿已经伸了进去,似乎想到什么,又退出来。

     他扯下口罩,微微弯腰,在姚妈妈的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,然后抱住她,把眼睛笑成银河。

     “都过去了妈”他伏在姚妈妈耳边“我现在不是也很好吗。。。”

     姚景元松手,上了车。对上姚妈妈水光盈盈的眸子,他又补充道“我回来想吃你做的西红柿面~”他说话尾音习惯性上扬,这次更是扬得过分。像是被晒的暖暖和和的猫尾巴,矜持地扫过你眼梢、颈侧、指缝,温柔且漫不经心。

     姚妈妈裂开嘴,也不管车已经驶出一段距离,在后面忙不迭地应着。

     她又在原地站了一会才离开,琢磨着是去商场买还是去早市买——前者离家近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,后者新鲜便宜但离家太远。

     姚妈妈一路惴惴不安,为了一碗家常的西红柿面。

     ——既有趣有伟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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